五禽戏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锻炼方法?它的健身的道理在什么地方?这一点,华佗在向他的弟子吴普传授五禽戏时作了很好的说明。吴普跟随华佗学医多年,屡次向华佗请教健身强体之术,华佗把五禽戏传授给他,并对他说:“人体欲得劳动,但不得使极耳。动摇则谷气得消,血脉流通,病不得生。譬如户枢,终不朽也,是以古之仙者为导引之事,熊经鸱顾,引挽腰体,动诸关节,以求难老。我有一术,名曰五禽之戏,一曰虎,二曰鹿,三曰熊,四曰猿,五曰鸟,亦以除疾,兼利蹄足,以当导引,体有不快,起作一禽之戏,怡而汗出,因以著粉,身体轻便而欲食。”说明五禽戏就是模仿五种野生动物虎、鹿、熊、猿、鸟的动作的一种健身运动,通过这种运动可以起到流通气血,帮助消化,活动关节,防病治病,强身健体的作用。华佗的这种认识是很高明的。人的生命在于运动,通过运动可以使人体各个组织器官得到充分的血氧供给,也就是祖国医学所说的气血冲和,经络通达,百病不生。这就好象门户的转轴一样,由于经常转动,因而也就不会发生虫蛀而腐朽。
华佗五禽戏是在古代的导引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。模仿动物的动作来健身的活动在我国起源很早,在先秦时期的大养生家庄周的著作中就记载着:“吹呵呼吸,吐故纳新,熊经鸟伸,为寿矣已。”熊经就是模仿熊的转动身腰的动作,鸟伸是模仿鸟的伸长脖子的动作。“吹呵呼吸”是作呼吸吐纳的练习。这种模仿动物动作的健身运动就叫做导引。在两汉时期,养生的风气颇为盛行。主要的养生方法大约有四种:一种是服食,即炼丹汞之类内服;一种叫辟谷,即逐渐减食以致完全断绝水谷饮食;一种是服气,相当于今天的气功,练呼吸吐纳;一种就是导引,相当于今天的动功或体操,当然很多动作就是模仿动物的动作。导引这种健身运动在汉代已很盛行。1982年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了一批汉代文物,其中有一幅彩绘的导引图,上面有四十多个人物导引动物形象,个个栩栩如生,部分图下有文字说明,象“熊经”“鸟申”这些导引动物都可以从图中找到原型。华佗的五禽戏实际上很可能就是脱胎于当时的导引,经过了华佗的改进而成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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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禽戏中的五禽指虎、鹿、熊、猿、鸟(一般用鹤为代表)五种野生动物。自然界中野生动物种类繁多,为什么只取这五种为代表呢?这要从中医的五行谈起,中医的五行学说认为,世界上万事万物都是由五种基本原素或物质构成的,这五种基本物质就是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,称作五行。五行中的每一行都具有自己的基本特征,如火的特性是温暖向上,水的特性是润泽向下,木的特性是升发柔韧,金的特性是收敛刚燥,土的特性是生长收获。根据五行所具有的基本特性,就可以把大千世界的任何一种事物进行归类,凡是同属一行的事物,虽然看上去可能是千差万别的,但都具有这一行的基本特点,因而具有同气相求的作用。例如,以五行来分类人体的组织器官和精神物质,就有五脏、五体、五官、五志、五液等。就自然界而言,有五方,五季、五气、五味、五色、五音等等。就野生动物而言,亦可以五行分类,即以虎、鹿、熊、猿、鹤为代表。这五种动物的全态、生活习性、动作特点、阴阳属性等各不相同,虎的勇猛刚健,鹿的迅疾机敏,猿的灵活神奇,熊的沉着踏实,鹤的舒展飘逸,模仿他们的动作能够使人体各部分都得到相应的锻炼,内可增强脏腑功能,外则锻炼肢体、肌肉、筋骨,使经络畅达,气血流通,消化饮食,增进食欲,增强抗病能力,坚持不懈,确能强身健体,延缓衰老。华佗和他的弟子吴普常行此术,皆年近百岁而犹有壮容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。
五禽戏模仿虎、鹿、熊、猿、鹤五种动物的动作主要作用在于增强脏腑功能,那么,它们与人体的五脏系统究竟有什么样的关系呢?后世演练五禽戏的流派很多,观点也不尽一致,这里介绍其中一种:
五禽中鹿属木,与人体肝系统相应。鹿的形体矫健,肌腱发达,关节灵活,长于奔跑跳跃。人体肝藏血主筋,主疏泄,司运动。鹿戏动作舒展大方,轻捷灵活,能增强肝胆的疏泄功能,增加肢体关节的灵活性,使筋脉柔韧性增加。
猿属火,与人体心系统相应。猿心灵手巧,神机活泼,善于模仿,嘻戏顽皮,攀援枝藤,机灵敏捷,有腾挪闪避之功。人体心主血脉,藏神,主司神明变化,其志为喜。猿戏模仿猿的种种体态动作,能悦心神,畅心志,流通血脉,增强心的功能。
熊属土,与人体脾系统相应。熊体重力大,形似笨拙,实则沉静,肌肉坚实,四肢发达。人体脾主消化运输水谷精微,为人后天之本,又主肌肉与四肢。熊戏模仿熊的动作。晃动身躯,摇摆四肢,寓沉静于舒缓之中,能增强脾的运化功能,帮助消化饮食,营养肌肉,使人体魄健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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鹤属金,与人体肺系统相应。鹤形飘逸潇洒,能飞善走,飞则直冲云天,落则飘然而至,颈长灵活,可以曲戏四顾。鹤的呼吸功能特别发达,所谓“大喉以吐故,修颈以纳新,故寿不可限量”。人体肺主一身之气,主司呼吸,宣发水谷之精微至全身各部分,为相傅之官而主治节。其功能全在于气。鹤戏模仿鹤的起落展翅,伸颈回顾等动作,同时要求配合呼吸吐纳以运气,能增强肺的呼吸功能。
虎属水,与人体肾系统相应。虎为百兽之王,骨骼强劲,脊背坚实,四肢有力,动作刚健迅猛。人体肾藏精主骨,为先天之本,作强之官,而司会巧之所出。虎戏模仿虎的行走扑跃,威严在身,内练骨骼,外练四肢,有强肾固本之功效。
五禽戏是一种体育健身运动。它的显著功效证实了一条道理,即“生命在于运动”。华佗的五禽戏还有两个显著的特点,一个特点是:五禽戏是一种适度的人人适宜的活动。华佗说:“人体欲得劳动,但不可使极耳。”这就是说作为健身目的的运动必须在适宜的限度内,不可动而太过,动而适度,则气血流通,元气充沛,动而太过,则气血沸腾,反耗伤真气。华佗五禽戏正是一种适度的运动方式,五禽戏的特点之一就是刚柔相济,既有虎戏的刚健,鹿戏的敏捷,又有熊戏的敦实,鹤戏的飘逸,猿戏的浪漫。其动作全不用拙力猛劲,而是顺其自然。五禽戏的第二个特点是强调寓情于动,也就是做戏者要把自己的意念融合到所作的动作中去,做猿戏要体现出猿的顽皮戏耍,做鹤戏者犹鹤之悠然自得,这样神情贯注,使自己有重返大自然之感,这就是华佗所说的“怡”。只有达到神怡忘我,才能取得良好的锻炼效果。
华佗五禽戏虽然没有书面流传下来,但经过千百年来的口传身授,五禽戏这种健身方法仍然在民间广泛流传着,而且有了多种形式的发展演化,如五禽戏动功、五禽戏气功、五禽戏自发动功等等。五禽戏经过长期的演化,已发展成为多种独立的健身方法。如气功中的鹤翔庄、大雁功就是从五禽戏中的鸟戏演化发展而成的。武术中某些拳类动作,也与五禽戏有源渊关系,如猴拳模仿猿猴的腾挪闪避,即吸收了五禽猿戏的特点。太极拳中的白鹤亮翅,野马分鬃,斜飞式,倒卷弘等动作也都与五禽戏中的一些动作有不解之缘。